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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墨兰局中局（第4页）

谢砚礼反应极快，迅速向后退后半丈，手中折扇再次展开，恰到好处地遮住了自己的表情：“明日族谱宴，记得仔细检查账册的第三页。”

扇面“清风徐来”西字下，新添的墨兰残瓣正对着她的方向，花瓣尖端藏着极小的“查”字，是用波斯数字写的。

他转身离去时，青玉筹轻轻落在石桌上，筹身的“昭”字正对着她那半截筹上的“溯”字，仿佛在诉说着某种难以言说的情愫。

他突然回头，扇面挡住薄唇，扇骨在掌心敲出“三长两短”的摩斯码——这是他们幼年在卫府密道里独创的暗号，意为‘宗祠香案第三层’。

江昭宁只听到他声线极轻，“卫氏的阴阳账，就藏在佛经签文里——就如同当年令堂的血，隐匿在交子残卷之中。”

不知何时，雪己然停了。

清幽的梅香与淡雅的檀香交织在一起，缓缓涌进梅亭。

阳光穿透云层，在石桌上的两枚算筹间投下光束，“溯昭”二字的阴影恰好填了一部分墨兰坠的凹痕，形成未竟的铸模密钥图案。

江昭宁静望着石桌上的两枚算筹，母亲所说的“算清人心”之言忽然在耳边回响。

谢砚礼的算筹，精准地算准了嫡母的诬陷之计，也料到了裴溯的查案之路。

然而，他却唯独没有算到，她的袖中还藏着裴溯所给的“熙宁西年”筹——“江姑娘好雅兴。”

裴溯的声音从月洞门处悠悠传来。

他腰间串着的算筹晃动间闪烁出清冷的光芒，他拇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宁”字筹的断口——那是十年前火场中，父亲将半枚铸模密钥塞进他掌心时，被飞溅的火星灼出的焦痕。

江昭宁目光在裴溯腰间的“宁”字断筹，与谢砚礼扇面的残瓣墨兰之间来回游移。

算筹末端的血纹在阳光下显形，正是今早她在大相国寺看到的、与谢砚礼袖口墨兰重合的汴河弯道。

“谢评事的算筹，莫不是在教江姑娘摆‘旧党密账’？”

北宋官币之争暗潮涌动。 侯府庶女江昭宁握半幅残卷，在胭脂水粉与绸缎账册间算尽人心——从宠妾胭脂用量识破后宅毒计，以三色账本掌控家族商脉，只为查清母亲蹊跷亡故的真相。 新党官员裴溯随身携带错版官币，算筹起落间便能从货物清单逆推走私路线，十年追查只为洗清父亲“伪造官币”的污名，在新旧党争中为新政劈开前路。 【她算后宅人心，他算朝堂阴谋，却都算漏了掌心温度】 - 她是侯府“活算盘”：“周管事的紫貂披风多三尺布，刚够裁密信。” - 他是旧党“催命筹”：“禁运的三十七斤丁香，能填五百个火药香袋。” 算筹相击惊飞寒鸦，这对算学天才在账本与权谋间周旋。 她以数字为刃剖开侯府阴云，他用算筹作盾守护新政火种。 而雪夜孤灯下，他算筹上的缺口与她掌心的温度，早已在十年前那场大火中，谱成世间最妙的算题—— 不是盈亏加减，而是相遇时，心跳与算筹共振的一声，砰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