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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墨兰局中局（第5页）

“谢评事的算筹，莫不是在教江姑娘摆‘旧党密账’？”

他的目光随意地扫过石桌，却在落在拼成“溯昭”的算筹上时，瞳孔微微一缩。

他喉结快速滚动了一下，算筹在指尖转出个利落的花，却在收势时重重磕在腰间玉佩上，发出突兀的脆响。

“裴大人说笑了，”江昭宁垂眸避开他的目光，忽然迅速将两枚筹收入袖中，胸前的墨兰坠仿佛也感应到了此刻的紧张氛围，微微发烫。

发间墨兰步摇的珍珠坠子轻轻晃动，在雪地上投下细碎光斑，恰好落在裴溯脚边的算筹阴影里。

像极了她与谢砚礼幼时在汴河岸边摆过的“昭宁”二字。

“不过是偶遇旧识，聊聊沈记裱画铺的旧事罢了。”

裴溯的视线跟着她的动作下移，定格在她攥紧袖中算筹的指节上——那里泛着淡淡的青白，正是当年在卫府暗室，她被嫡母戒尺责打时留下的旧伤。

他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算筹的棱角在掌纹里刻出红痕，与她掌伤的位置分毫不差。

裴溯紧盯着她眉间墨兰胎记，拇摩挲着袖中玉匣——里面是枚刻着半朵墨兰的玉佩，十年前母亲咽气前塞进他掌心，“去汴京卫家找眉间有墨兰的姑娘”。

此刻隔着锦缎仍能触到玉佩的棱角。

裴溯忽然走近，袖口翻出半截褪色的锦带，正是玉匣的系带。

她终于看清他算筹串着的褪色锦带，正是母亲妆匣里波斯锦缎的边角料——他突然伸手从她袖中夺出谢砚礼的青玉筹，指尖在“昭”字缺口处停顿——那里的弧度，与他玉匣内墨兰佩的残缺花瓣分毫不差。

“旧识？”

他声音轻得像雪，却将青玉筹重重拍在石桌上，“江姑娘可知道，卫氏族谱里并无‘江昭宁’之名，倒是二十年前的《裴氏商谱》，记着长公子与卫氏嫡脉的姻亲之约。”

“你当真忘了？

北宋官币之争暗潮涌动。 侯府庶女江昭宁握半幅残卷，在胭脂水粉与绸缎账册间算尽人心——从宠妾胭脂用量识破后宅毒计，以三色账本掌控家族商脉，只为查清母亲蹊跷亡故的真相。 新党官员裴溯随身携带错版官币，算筹起落间便能从货物清单逆推走私路线，十年追查只为洗清父亲“伪造官币”的污名，在新旧党争中为新政劈开前路。 【她算后宅人心，他算朝堂阴谋，却都算漏了掌心温度】 - 她是侯府“活算盘”：“周管事的紫貂披风多三尺布，刚够裁密信。” - 他是旧党“催命筹”：“禁运的三十七斤丁香，能填五百个火药香袋。” 算筹相击惊飞寒鸦，这对算学天才在账本与权谋间周旋。 她以数字为刃剖开侯府阴云，他用算筹作盾守护新政火种。 而雪夜孤灯下，他算筹上的缺口与她掌心的温度，早已在十年前那场大火中，谱成世间最妙的算题—— 不是盈亏加减，而是相遇时，心跳与算筹共振的一声，砰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