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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墨兰局中局（第3页）

她忽然想起朱纱提及的散发着甜腥气味的香袋，与谢砚礼袖中飘出的那缕沉香，这两种味道交织在一起，竟与当年嫡母毒杀母亲时的气息一模一样。

“评事的意思是，”她紧紧握住断筹，指节泛白，“我们从幼孩岁起，就该手持半枚钥匙，去替父辈算清这错综复杂的旧账？”

谢砚礼忽然轻笑一声，手中算筹在石桌上迅速排出“卫氏宗祠”西字：“明日的族谱宴上，嫡母会在你商铺的账本里暗藏旧党飞钱。”

说着，他缓缓抽出自己的青玉筹，与她的断筹并排放在一起，“阿宁，你我心里都清楚，卫王氏的翡翠镯内侧，刻着郭氏家纹——那可是当年诬陷裴家的关键伪证。”

江昭宁望着两枚算筹拼成的“溯昭”二字，心中猛地一震。

母亲临终前将姓氏从“卫”改为“江”，却没料到，旧党谋士手中的算筹，早己算准了她的每一步行动。

“评事究竟意欲何为？”

她下意识地按住即将滑落的墨兰坠，目光灼灼地盯着他，“是想让我投靠旧党，还是另有打算——我只希望你能好好活着。”

谢砚礼忽然紧握住她持筹的手，体温透过袖口源源不断地传来，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坚定。

“十年前那年火场，我眼看着你母亲把墨兰坠塞进你衣襟，自己却——”他喉结滚动，“我发过誓，不会再让你涉险。”

他凝视着她眉间的胎记，喉结微微滚动，似有千言万语哽在喉间，“我算尽了旧党所有的谋划，却怎么也没算到，每次见你，我竟连算筹都握不稳了。”

恰在此时，承载不住积雪重量的梅枝突然“咔嚓”一声折断。

断裂处的树汁混着雪水滴落，在石桌上的算筹旁积成小洼，倒映出谢砚礼眼底翻涌的情绪——那是算学鬼才极少显露的、近乎崩塌的动摇。

江昭宁趁机用力抽回自己的手，却惊讶地发现，他的腕间有一道烫疤——那是十年前替她挡下掉落的房梁所致。

“评事的算筹，”她冷笑一声，眼中满是复杂的神色，算筹在袖中与裴溯给的“熙宁西年”筹相碰，发出清越的响声，像极了当年沈记炭炉里竹节爆开的声音，“究竟算的是旧党兴亡，还是——”话还未说完，远处便隐隐传来裴溯的算筹相互碰撞的清脆声响。

谢砚礼反应极快，迅速向后退后半丈，手中折扇再次展开，恰到好处地遮住了自己的表情：“明日族谱宴，记得仔细检查账册的第三页。”

北宋官币之争暗潮涌动。 侯府庶女江昭宁握半幅残卷，在胭脂水粉与绸缎账册间算尽人心——从宠妾胭脂用量识破后宅毒计，以三色账本掌控家族商脉，只为查清母亲蹊跷亡故的真相。 新党官员裴溯随身携带错版官币，算筹起落间便能从货物清单逆推走私路线，十年追查只为洗清父亲“伪造官币”的污名，在新旧党争中为新政劈开前路。 【她算后宅人心，他算朝堂阴谋，却都算漏了掌心温度】 - 她是侯府“活算盘”：“周管事的紫貂披风多三尺布，刚够裁密信。” - 他是旧党“催命筹”：“禁运的三十七斤丁香，能填五百个火药香袋。” 算筹相击惊飞寒鸦，这对算学天才在账本与权谋间周旋。 她以数字为刃剖开侯府阴云，他用算筹作盾守护新政火种。 而雪夜孤灯下，他算筹上的缺口与她掌心的温度，早已在十年前那场大火中，谱成世间最妙的算题—— 不是盈亏加减，而是相遇时，心跳与算筹共振的一声，砰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