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rray 妖艳的蝴蝶坠入黄金铸造的囚笼,捕蝶人亦是疯子 !
空气里弥漫着令人窒息的油墨味,混合着昂贵雪茄残留的冷冽木质香。
段清野被这极具侵略性的气味呛醒。
意识回笼的瞬间,触感先于视觉。
身下并非公寓里柔软的床垫,而是某种坚硬又带着奇特弹性的触感?
硌得他骨头生疼,他费力地掀开沉重的眼皮,视野被一片刺目的猩红占据。
不是血。
是钱。
崭新的百元大钞,铺天盖地地堆叠着,形成一座座小山,几乎填满了这个光线昏暗的巨大空间,他就像被献祭在金钱祭坛上的祭品,陷在一片奢华的泥沼里。
脚踝传来金属的冰凉感。
他猛地低头。
一条足有手指粗的纯纯金铁锁,在幽暗的光线下流淌着沉甸甸的金光,如同冰冷的毒蛇,死死缠绕在他的脚踝上。
链条的另一端,深深嵌入他身后黑色丝绒的墙壁里,那黑色丝绒吸走了所有的光,像一块巨大的幕布,笼罩着整个空间,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没有窗户,唯一微弱的光源来自天花板角落那盏白炽灯,空气凝滞带着地下室空间特有的阴冷潮湿。
记忆如同生锈的锥子,狠狠刺入脑海:酒吧、灌酒、那只恶心的手、还有沈砚声最后看过来的那双如同深渊般的眼睛!
“沈…砚…声…”段清野手撑钞票,浑身酸软,沙哑干涩嗓子挤出这个名字。
房间唯一的门,悄然无息地向内滑开。
修长的黑色身影倚在门框上,挡住了门外微弱的光线,投下了压迫感的阴影。
沈砚声。
他换下了酒吧那身略显冷硬的西装,穿着一件黑色丝质衬衫,领口随意地解开两颗纽扣,露出精致的锁骨,袖口挽到手肘,小臂的肌肉线条流畅,他手里端着一杯清水,姿态闲适得如同在自家花园散步。
“醒了?”
沈砚声的声音不大,在过分空旷的室内激起微弱的回响,段清野猛地一颤,抬起头。
玻璃杯被推到段清野的唇边,“喝。”
他颤抖着捧起杯子,冰凉的水灌进喉咙,带着铁锈味的酸涩在舌尖蔓延。
“沈爷?”
段清野扯动唇角,目光扫过西周堆积如山的现金,“这新玩法够贵的。”
沈砚声指尖带着钞票微凉的触感,轻轻拂过他冰凉的脸颊,微笑道:“不贵。”
他指尖缓缓用力,迫使他抬得更高,完全暴露在吊灯刺目的光线下,那张脸,苍白也盖不住妖治,确实有让人倾家荡产的资本,“为你,堆座金山都值得。”
段清野被迫仰视着他,脖颈拉出脆弱优美的线条,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值?
沈砚声,你他妈就是个疯子!”
“疯子?”
沈砚声低笑出声,手指猛地从他脸颊滑下,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狠狠掐住他纤细的脖颈!
温热的脉搏在沈砚声掌心下疯狂跳动,像只受惊的鸟。
“段清野,是谁先来招惹我的?”
沈砚声的声音陡然沉下去,笑意瞬间冻结成冰,只剩下森然的寒意,“嗯?
拿着我的钱,转头就消失得无影无踪,把我当什么?
你的自动提款机?”
段清野身体瞬间僵硬,窒息感让他瞳孔微微放大,但那双眼睛里的讥讽丝毫未减,他艰难地从齿缝里挤出冷笑:“呵,你情…我愿.….沈少玩不起?”
“玩?”
沈砚声猛地松开手,看着他剧烈呛咳,白皙的颈项上赫然留下几道刺目的红痕,心底那点因他痛苦而升腾起的扭曲快意,像毒藤一样疯狂滋长。
沈砚声后退一步,优雅地整理了一下袖口,语气又恢复那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柔和,仿佛刚才的暴戾只是幻觉,“段清野,你搞错了,我从不玩。”
他从身后那堆冰冷的“金山”里,随意抽出一沓钞票,慢条斯理地将钞票边缘抵在段清野下颚,顺着轮廓线缓慢游走,每一寸移动都带着刻意的羞辱。
“我对你,是认真的,”沈砚声凝视着他因羞辱性的动作而紧绷的身体,语调轻柔得像情人间的呢喃。
“认真到想把你一寸寸拆开,看看里面到底是什么构造,认真到想把你锁在这里,锁到天荒地老,锁到你这身漂亮的骨头都烂在这堆钱里,成为它们的一部分,”沈砚声手指最后停在他剧烈起伏的心口,“你的心跳,现在是为我而跳的吗?”
段清野急促地喘息着,胸膛剧烈起伏,那些塞进衬衫的纸币随着他的动作发出窸窣的抗议。
屈辱的红晕从脖颈一路烧到耳根,几乎要将他苍白的脸点燃。
他死死咬着下唇,首到尝到一丝铁锈味,才猛地抬眼。
“沈砚声,”他喘息着,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磨出来的,“你他妈有种就弄死我!
用钱砸死我啊!”
被戏耍的愤怒,被当成物品般囚禁的屈辱,对眼前这个疯子下一步举动的未知恐惧,瞬间冲垮了段清野的理智。
他抓起手边一沓钞票,用尽全身力气,狠狠朝着沈砚声那张脸砸去!
钞票在空中散开,如同下了一场猩红的暴雨,其中一捆的锋利边缘,“啪”地一声砸在沈砚声的颧骨上,留下了一道迅速红肿起来的清晰血痕。
一丝血迹缓缓渗出。
沈砚声眉头都没皱一下,他甚至未抬手去擦拭,任由那点殷红挂在他皮肤上,在泛白的冷光下,更显触目惊心。
空气凝固了。
沈砚声偏了偏头,目光依旧牢牢锁在段清野因暴怒而剧烈起伏的胸膛上,嘴角勾起诡异的弧度。
那笑容,温柔得能溺死人,却掩饰不住他眼底的寒意。
“啪!”
一声脆响撕裂了凝固的空气。
沈砚声抬手一巴掌扇到了他脸上。
他用了五分力,段清野偏过头去,身体被锁链拉扯重重撞在墙上发出沉闷的撞击声。
几缕凌乱的发丝粘在他瞬间红肿的嘴角,他被打懵了,保持着偏头的姿势,身体微微颤抖着,喉结机械地上下滚动,却发不出半点声音。
“疼吗?”
沈砚声指尖抚过他滚烫肿胀的脸颊,动作轻柔,“疼就对了,记住这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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