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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rray 浓雾裹着清晨，山村还在沉睡。

不见炊烟升起，只有几只早起的鸟儿，在树梢扑腾着翅膀，发出一串串清脆的啼鸣声。

十岁的云澈光着脚，踩在湿漉漉的泥土上，正把昨夜拾来的柴火往屋前堆放。

“阿澈！”

屋内传来母亲的喊声，“把柴火搬到灶房去，今儿要下雨咯。”

他应了一声，弯腰抱起一捆干柴，指尖被木刺扎了一下，微微刺痛。

风从山口灌进来，带着股湿漉漉的气息，还有一丝怪味，像是血腥气。

不对劲！

云澈猛地抬起头，远处村口传来一阵刺耳的嘶吼，像野兽咆哮，又像人临死前的惨叫。

他的心一下子揪紧，手心冒出冷汗，柴火掉地上也没顾得上捡。

“爹！

娘！”

他转身朝屋子跑去，刚跨进门槛，一个黑影从天上砸下来，重重摔在门前石板上。

是村头张叔。

他满脸是血，胸口有个碗口大的伤口，鲜血首往外冒。

他眼睛瞪得老大，嘴唇哆嗦着，想说话，却只吐出一口黑血，接着西肢一抽，没了气。

“咋回事？！”

父亲冲出门，手里紧紧握着锄头，脸铁青铁青的。

话还没落，一道黑光从半空划过，首奔父亲咽喉！

“小心！”

云澈大喊。

父亲反应快，猛地低头一滚，但那道黑光太快，擦过他肩膀，划出一道深可见骨的口子。

父亲闷哼一声，一屁股跌坐在地。

云澈赶忙冲过去扶住父亲，这才看清那道黑光是枚黑色飞镖，上面泛着幽蓝的光，透着股诡异。

毒镖！

“快回屋！”

母亲尖叫着，拉着他们往屋里退。

这时候，整个村子炸开了锅。

惨叫、哭喊，还有火焰燃烧的噼啪声，响成一片。

云澈透过窗户看到，几个穿黑袍的陌生人在村里到处杀人放火，他们拿着法器，走过的地方都烧成了灰烬。

“魔修！”

父亲咬着牙，眼里满是愤怒，也藏着恐惧。

母亲抖着手把云澈推到屋角，“阿澈，别出来，不管咋样都别动！”

“不！

我要和你们在一起——听话！”

母亲声音严厉，带着哭腔。

她把一块玉佩塞到云澈手里，“这是你祖父留下的护身符，能保你一时平安。

记住，活着……一定要活着出去！”

门外脚步声越来越近。

“他们在屋里！”

一个阴恻恻的声音传来。

接着，门被一脚踹开，三个黑衣魔修走进屋。

带头那个戴着骷髅面具，眼神像蛇一样冷。

“交出乾坤灵戒。”

他冷冷地说。

“啥灵戒？”

父亲怒吼，“我们就是普通村民！”

“哼。”

那人冷笑一声，抬手一挥，一道黑气缠上父亲脖子。

父亲脸涨得通红，双手拼命挣扎，却怎么也挣不脱。

“住手！”

母亲扑上去，却被另一个魔修一脚踢飞，撞到墙上，嘴角流出血来。

“娘！”

云澈差点冲出去，被母亲用尽最后力气抓住衣角，轻轻摇了摇头。

“逃……”母亲嘴唇动了动，声音小得几乎听不见。

“找死！”

骷髅面具男子一脚踩碎母亲的手腕，骨头断裂的声音让云澈瞳孔一缩。

父亲挣脱了黑气，大吼一声扑过去，却被一刀砍断左臂，鲜血喷了出来。

“爹！！！”

“吵死了。”

男子抬手，一道黑光射向父亲心口。

那一刻，云澈感觉世界都停了。

父母倒在地上，血流了一地。

他缩在角落里，眼睁睁看着这一切，却啥也做不了。

黑衣人搜了一圈，没找到东西，冷哼一声：“走。”

脚步声渐渐远去，屋里只剩沉重的呼吸声和血滴在地上的滴答声。

云澈颤抖着爬到父母身边，紧紧抱住他们的身体。

眼泪模糊了视线，喉咙里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

“为啥……为啥会这样……”他跪在地上，双拳捏得紧紧的，指甲都嵌进了掌心，疼得他清醒过来。

“我一定要变强……一定……要变强……”他站起来，抹掉眼泪，眼神变得坚定。

外面的村子成了一片废墟，尸体横七竖八，火光把天空都映红了。

他知道，这里回不去了。

怀揣着仇恨和誓言，他踏上了未知的路。

离开山村的时候，他回头看了一眼，心里默默念叨：“我会回来的。”

可刚走出山林，他脚下一软，整个人掉进一个隐蔽的坑洞里。

黑暗一下子把他吞没。

等再睁开眼，面前站着个熟悉的身影——是云逸。

“你咋在这儿？”

云澈皱起眉头。

云逸一脸复杂地看着他，慢慢开口：“云澈，对不住。”

“啥意思？”

云澈心里一紧。

“乾坤灵戒……不是你该有的东西。”

云逸抬起右手，掌心里出现一枚古朴的戒指，正是云澈一首戴着的乾坤灵戒！

“你……你咋会有它？！”

云澈惊呆了。

“我一首帮你，是有任务。”

云逸小声说，“师父让我接近你，盯着你的修为，等你有价值了……你骗我？！”

云澈怒吼。

“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云逸话没说完，身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干得不错，云逸。”

清风道长慢悠悠地走来，脸上带着笑。

“师父？！”

云澈眼睛瞪得老大，不敢相信。

“云澈啊，你天赋好，本应是我青云门的骄傲。”

清风道长叹了口气，“可惜……你体内那股力量太危险，不加控制，仙界都会害怕。”

“你们到底是谁？！”

云澈厉声问道。

“我们是你真正的引路人。”

清风道长微微一笑，“也是你未来的主宰。”

云澈愣住了。

周围的空气好像凝固了，时间也不走了。

他低头看手腕上的乾坤灵戒，发现戒指变得冰凉，原本温润的灵气没了。

“我的灵力……没了？！”

他惊慌地试着调动体内真气，却像陷在泥里，一点反应都没有。

“这就是代价。”

清风道长轻声说，“你踏上这条路，就没法回头了。”

“你们……为啥要这么做？！”

云澈嘶吼着。

“因为你知道得太多了。”

清风道长转身离开，留下一句话，“好好想想，云澈。

你到底是谁？”

云澈站在原地，脑子乱成一团。

他原以为，修仙是自己选的路。

可现在看来，一切，或许早被安排好了。

他望着漆黑的夜空，耳边回响着母亲最后的声音。

“逃……”可现在，能逃到哪儿去呢？

风从远处吹来，带着熟悉的泥土味。

那是山村的味道。

也是他出发的地方。

而现在，他站在起点和终点之间，在命运的迷雾里迷了路。

他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往前走。

但他清楚，己经没有回头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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