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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琉璃巷·初雪折枝（下）（第3页）

七年来，他无数次怀疑，萧砚宸的关怀是否只是因为哥哥的遗言，却又在每个雪夜，想起这人替他盖被时的轻柔动作。

萧砚宸望着少年睫毛上的雪粒，忽然想起顾承霄临终前的话：“阿砚，别让阿煜觉得自己是替代品。

他若问起，便说我去了星子最多的地方，看着他长大。”

他握住对方的手，按在自己左胸，隔着三层衣料，顾承煜仍能感受到那沉稳的心跳：“这里，在他走后，停了整整三个月。

太医说我心脉受损，可我知道，是没了让我觉得活着有意义的人。”

声音里带着七分苦涩三分释然，像终于揭开了藏在心底的伤疤。

顾承煜怔住。

十五岁那年马球摔断胳膊，萧砚宸连夜赶来换药，掌心的温度比暖炉还要烫；去年冬至，这人在厨房忙活整日，只为给自己煮碗驱寒的当归羊肉汤；甚至今早，自己在琉璃巷惩恶，他明明可以袖手旁观，却还是出手相助——这些细节突然在脑海中拼凑，让他喉咙发紧。

原来那些看似不经意的关怀，早己织成一张网，将他牢牢护在中央。

炭炉“噼啪”炸开火星，惊飞梁上栖着的雪雀。

顾承煜忽然发现萧砚宸领口露出的锁骨处，有道三指长的疤，是上个月替自己挡刺客时留下的。

他鬼使神差地伸手，指尖轻轻划过那道疤痕，触感粗粝，与这人平日温润的模样截然不同。

萧砚宸的身体骤然绷紧，却又在瞬间放松，像在默许他的触碰，像在说“这道疤，便是为你而留”。